姽婳沒了靈核，連最低級的妖都不如了。

她知道赤伶為何偏要她兩者選其一，不過是想留住她的性命，可縱使翻閱了許多古籍，這兩日下來，她身體仍舊一日比一日差。

“阿婳姐姐不用著急，赤伶姑姑那麽厲害，一定會找出辦法救你的。”

說話的是一條雪白的狐貍，她已經修煉了五百年，剛剛修成人形，卻還喜歡用原貌示人。

姽婳不怕死，只是……

她順了順狐貍的尾巴，強帶著笑意說。

“這幾日實在無聊，你和我講講外面的事吧。”

小狐貍也來了興致，一條大尾巴掃來掃去，“阿婳姐姐想聽什麽？”

“人間的事，天界的事。”

姽婳手指緊緊攪著床單，亦或是他的事。

“阿婳姐姐不過是擔心沈昱帝君罷了。”

小狐貍覺得掃興，“我們狐貍活的最為任性瀟灑了，怎麽到了阿婳姐姐這兒，偏偏要活的這般委屈。”

小狐貍越想越氣，“要是我，我才不會管他，那日他回去便找了別的法子救人，據說是什麽自損的招數，那人活了，他便沒了大半修為，阿婳姐姐，你怎能咽下這口氣？！”

什麽？他沒了大半修為？

姽婳心臟一頓，瞬間站了起來，嚇了小狐貍一跳，它慌張的變出人形，緊緊扶住姽婳。

“阿婳姐姐，你怎麽了？”

“無事，你去叫姑姑來，我有話同她說。”

小狐貍以為她身體不舒服，連連點頭，“阿婳姐姐，你在這好好等著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
姽婳見她走了，立刻拿出淩雲帆。

這物件這還是自己未喚出人形時，羨慕赤伶能上天入地，便偷偷拿了她的法器，赤伶寵她只斥責了幾句，並未收回，如今倒真派上了用場。

棫陽殿內。

姽婳剛剛踏入大殿，便見到沈昱挺拔的身影。

她激動的撲了上去，扯住他的衣袖，仔細查看他的狀態，卻並未看出任何不同。

“不用看了，我沒有事。”

沈昱推開她的手，仿佛對她的觸摸十分厭惡。

“你不是……”

姽婳怔在當場，腦海活絡起來，瞬間想明白是怎麽回事。

“你騙我？”

“如若不是這樣，你怎可真心實意的回來？”

沈昱的笑像一把刀子，一刀一刀的在她心上磨，“姽婳，對付你，我有萬種方法。”

你憑的不過是我對你的真心。

只可惜，真心只有一顆，踩碎了，便沒了。

“你還能走到哪去？”

沈昱見她轉身欲走，嗤笑了一聲。

“在這天界，無人幫你。”

他強硬的攥住姽婳的手腕，“漫若還在受苦，你也別想好過！”

姽婳展開身體，“還要什麽，你拿走便是。”

她不怕再失去什麽了。

孑然一身，一無所有，姽婳愛他憑借的不過是一身孤勇。

如今她連那一點勇氣也不曾有了。

萬般皆是命，半點不由人。

她強求的，還他就是了。

姽婳轉身，一身白衣飄飄蕩蕩，顯得她瘦弱至極。

“我知道，沈昱帝君從未愛過我，一切不過是我咎由自取而已。”

她一雙眼在他臉上流連回轉，隨後硬生生滅了心裏的不舍。

“沈昱，我們和離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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